苏东坡：我已达到“八风吹不动”的禅修境界，佛印回复：放屁。结果……｜文度书摘

文／南京大学教授 赖永海

所谓“平常心”，语出禅宗祖师马祖道一之口，《景德传灯录》载有马祖这样一句话：“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趋向，皆是污染。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也就是说，所谓平常心，即是本自天然，不加造作，随缘任运，无证无修。这句话后来广为流传，其含义已经远远超出佛教的范围。

前几年有位拿过数十次世界冠军的乒乓球选手来南大访问，她当时在某市的团市委工作。政府拟让她出面组建国学院，她说是来南大“取经”的。座谈时我请教了她一个问题：“你们在大型国际比赛时，特别是决赛时，经常劝诫队员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从多数结果看，实际效果如何？能否就你自己的切身体会，说说其中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她说：“最主要的是要把结果看得淡一些。”这句话可以说一语中的，非常深刻。实际上，在关键的时候能否真正保持一颗平常心，最深层次的原因，是你把眼前的利害得失看得多重。只要你内心太看重眼前的利害得失，口上说一万遍的“平常心”都没有用。佛典上记载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位无著禅师住在广东梅岭的一个山坳里。禅师喜隐遁潜修，日常杂事由他的侍者替他打理，有一天侍者跑来对禅师说：“有个瓜农在山口卖瓜已经有好几年了，最近那位老头为了招揽生意，玩了个噱头，在店铺外贴了张告示，今后他所卖的瓜都不过秤，只用手掂量算斤两。如果顾客不认同他手掂量的斤两，可以复秤。复秤的结果如超出手掂重量三两以上的，均可以不必付钱，免费送瓜。”

禅师听后，就问侍者：“你也想吃免费的瓜吗？”侍者说：“那当然了。”禅师随即从柜里拿出一大锭的银两交给侍者并说：“你去瓜果铺挑个大一点的瓜，然后把这一大锭银两拿给卖瓜的师傅，告诉他如果复秤后小于三两，这锭银两就是他的了。如果超过三两，你可要把银锭和瓜一起拿走哦。”瓜农一看，自己几个月也赚不到这么一个大银锭呀，当瓜上手后，犹豫了一下，重新掂量了一次，结果一复秤，足足超出半斤以上，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侍者把瓜和银锭一起拿走了。

一代文豪苏东坡常与佛印禅师“逗禅机”，在禅宗史上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公案”。其中，苏东坡自称禅修已达到心如止水、“八风吹不动”（八风：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的境界，结果让佛印禅师一个“屁”字打过长江的故事最耐人寻味。

当时苏东坡在瓜州任职，江对面就是佛印驻锡的金山寺。有一天苏东坡突来灵感，赋诗一首曰：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随后立即让人把诗送给佛印禅师，禅师看后，在诗背后写了两个字：“放屁！”让侍者把诗送还给苏东坡。苏东坡看后，大动肝火，火急火燎地乘渡船过江找佛印评理。刚上码头，佛印已在那里等他多时。一见面，苏东坡不客气地说，老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江来呀？佛印哈哈一笑，你的禅修功夫我还不了解吗？放个“屁”不就把你打过江来了吗？！

原题：看淡得失 “平常心是道”｜

* 本文节选自南京大学文科首批资深教授赖永海先生的《佛法真义》，是其四十年佛学研究生涯中对佛法所做的一次总结性的系统阐释。文度记受权发布，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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