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骑马打仗到底怎么打？

编者按：在古代冷兵器战争中，骑兵是最风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兵种，在《水浒传》中甚至把梁山好汉分为马上将和步下将，可见骑兵的武艺和步兵相比是有很大差别的，但是步下的武艺，大多数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不少人练过武术还能表演几段出来，而马上武艺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受限于马匹条件，很多人就并不清楚了。所以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下马上功夫和步下的功夫到底差别在哪里。

首先要说的自然是骑射功夫了。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武艺中，骑射肯定是要排在第一位的，甚至于按照目前的记载来看最早的骑兵很可能就是骑射手。早在公元前628年，斯基泰人就靠着骑射手征服了米底亚（Media）。在冷兵器时代，弓箭的地位可以说非常高，与铠甲并列。当时吓唬人，游牧民族流行说自己手下有多少控弦之士，农耕民族流行说自己手下有多少带甲之士。

骑射手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即是远程兵种又有足够的机动性，打不打得过先射一波箭再说，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走，步兵追不上。游牧民族著名的曼古歹战术正是让弓骑兵根本不与对方正面交手，先用弓箭制造杀伤，然后假装溃败引诱敌人来追击，追击过程中不断回头射箭制造杀伤，打击敌人士气制造混乱，然后伏击因为追击而阵型散乱脱离步兵保护的骑兵。

相对于步射来说，骑射在颠簸的马背上射击显然难度更高，这也导致骑射用弓的拉力要小于步战用弓，在颠簸的马背上很难拉开很大拉力的弓。同样，骑射用的弓也都是短弓，毕竟在马背上用长弓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而且在清代老照片中经常可以看到仿佛撅屁股一样的姿势，看起来很不好看，但这其实也是骑射常用的姿势，叫做让胯，这个动作主要是上半身前倾，斜开弓，一来可以避免弓弦挂到衣甲，二来在射击正前方敌人的时候，骑在马上必须让开马头。这样把上半身探出去斜开弓，可以避开马头进行射击。

而骑射相对于步射来说，对于左右开弓这个技术的要求也更高些，因为骑在马上，如果只能右手拉弦射击的话，那么只能射击正前方和左侧的敌人，一旦右侧出现敌人，右手拉弦是没法射击的，这时候就需要换左手拉弦才能射击右侧敌人。而在步下射击，会不会左右开弓问题都不大。另外马背上虽然颠簸，但是只要掌握好马匹运动的频率，在马匹四蹄腾空跃起的那一瞬间射击，相对来说是比较稳定的，可以保证较近距离射击的精度。

而骑马的武将使用近战武器作战，很多人脑海里的画面更多是两匹马站在那里不跑，两名武将双手持兵器乒乒乓乓打个不停，最经典的就是《三国演义》中三英战吕布的描写：“飞抖擞精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云长见了，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来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玄德掣双股剑，骤黄鬃马，刺斜里也来助战。这三个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在这段描写中，吕布从始至终一直骑马站在原地战斗。但实际上古代马战绝不会让马停下来站着不动去厮杀。

因为骑兵最大的优势和存在的意义就是机动性，如果失去了机动性，骑兵骑在马上难以进行躲闪，移动也不灵活，战斗力还不如一个使用同样武器护具的步兵。因为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枪，步兵只需要往后退一步就可以躲开攻击，骑兵骑在马上很难操控马及时往前迈一步跟上。同样，步兵的攻击，骑兵骑在马上也很难进行闪躲。这种情况下，当骑兵失去速度，他甚至打不过一个使用同样武器护具的步兵，更不用说步兵结阵以密集队形攻击，失去速度的骑兵躲又躲不开，逃又逃不掉，只是送人头而已。

在冷兵器时代，演义小说里阵前单挑的情况，其实不多。毕竟在古代战场上，带那么多士兵不是为了围观主将单挑用的，即便一方有武力上的绝对自信，对手也未必有相同的自信。一旦失利的结果，武将也很难承受。更不用说让马站在那里不动，两人骑着马单挑，缺乏移动的情况下，也施展不出什么精妙的招式出来。在格斗中，移动是非常重要的。俗话说：“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傅”就是说明了步伐在步下格斗的重要性。传统武术的拳法讲究手脚齐至，就是说步伐要和手的动作配合。因为如果你脚迈太快了，人都凑上去了，攻击还没打出去，就是送人头了。而如果你手挥太快，脚下没有跟上上，那你挥拳也够不着人。

所以骑兵会尽量避免让马匹失去速度的情况，骑兵之间作战永远是骑兵对冲。对冲时马速太快，也没时间去做复杂的动作。而两匹马对冲时，两人的相对速度那是马速乘以二的。想在高速对冲的一瞬间挥出武器正好击中对手是很难的。假如一方双手持大刀，对方持矛，这边刀刚举起来，对方拿马刺踢下马，瞬间加速，持刀方刀都没等落下就被对方捅死了，想精确在两马交错瞬间挥出刀，还得躲开对方攻击，这难度可想而知。

而一手持武器，一手牵着缰绳，可以调整双方距离，保证武器可以攻击到对方，不会差一点够不着对方，也不会近到两马互相撞上，无需多余的动作，武器对准对方就可以了。主要还是控制马速，突然变速让对方误判，从而让对方没能攻击到自己，自己攻击到对手。所以骑兵马战最常使用的还是刀剑和枪矛，可以一手抓着武器一手抓缰绳控制方向。

马战功夫说简单也简单，因为没有太多复杂动作，说难也难，因为你首先得有马骑，要培养人马的默契度。一般来说，真上战场冲锋的将领，喂马，刷马都是自己来。因为要培养和马的感情，马得认识你，才能听你的话。如果什么都是马夫帮着干了，上战场骑马的时候，马它认识你是谁啊？而马匹如果跟人不熟，也会各种使绊子不配合，比如故意往树丛里跑让树枝把背上的人刮下去，贴墙根跑让墙磨人腿，跑跑突然一个减速把人甩出去。笔者刚骑马的时候，马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直接躺地上开始打滚，还好笔者跳下来跳的快，不然马打滚，没从马背上跳下来，腿都可能被压断。人马合一需要人和马足够熟悉有足够的感情才能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