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考结束了,各省各地已经陆续放榜,又到了“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时候了。
考得好的,得了高分乃至成了“状元”,这当然值得庆幸。不过,既然是选拔性考试,难免有人发挥不好,成绩不理想,这也是考场上常有的事。
作为一个有着悠久的考试历史传统的国度,国人一向重视科考(如同现在的中考高考),如《儒林外史》作者吴敬梓就曾不无调侃的说:
“人生世上,除了这事(科举),就没有第二件可以出头。不要说算命、拆字是下流,就算是教官、幕下,都不是个了局。只要有本事进了学,中了举人、进士,即刻就荣宗耀祖。”
中国的科举制度沿袭上千年,其中弊病固然不少,但无可否认的是,它为社会下层向上转移提供了一条最重要的途径,这也是中国传统社会得以稳定的重要基石。
是啊,苦读十年寒窗后,贫寒的士子们通过科举考试成就“朝为田舍郎、夕登天子堂”的布衣卿相梦想,昔日的“中国梦”,大抵如此。
无论古今,对于大多数年轻人来说,科考或高考都是实现其人生梦想的起点,任何一个想要学业有成、事业有成的人,都必须通过这一检验。
由此,这种具有重大意义的考试的公信度也就为人所特别关注。从某种意义上说,科考(高考)并不仅仅是考生单方面的事情,阅卷同样构成了关系考生命运的另一个重要环节。
古人说,科举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这话也并非全无道理。清末官员何刚德曾参与过当年的科考阅卷,对其中内情颇为熟稔,其在《春明梦录》中说:
“学政取秀才,试卷较简,幕友又多,场中固不免有遗珠,然其入选之卷,总有一篇稍妥文字。且笔迹优劣,亦较有标准。
若乡、会试则不然,试卷黑格朱书,本已目迷五色;时间既逼,卷帙又多,一人精神,一日看数十艺,已属神昏目眩,况三场十四艺。
以十余日工夫,每人须看数百卷,统计之,即是数千艺,岂有不颠倒错乱哉?”
在江西为官时,何刚德曾参与过五次府试阅卷,据他自述:
“当时精神何等健旺,乃初看二三十艺,自易斟酌。及看过五十艺,字便不认得,题目亦遂不记得,屡试不爽。”
府试是秀才考试的第二关,因系初级考试,考官的年纪一般都不大,但试卷多了也难免头晕眼花,改到最后,连考生写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了乡试(考举人)、会试(考进士)时,那更不得了,考官往往是上了年纪的翰林学士、中堂尚书,因为年老精力不济,他们阅卷往往是走马观花,挑比较顺眼的而已。
文中,何刚德就讲了这样一个笑话,说某中堂做主考官时,“临场不耐看卷,只将荐卷排作一圈形,置鼻烟壶其中,将壶一转,头向何卷,即中何卷”。
如此阅卷,岂非儿戏!
据何刚德所说,古代乡试、会试时,各房考官阅卷并不是逐卷批点,而是“预拟一空泛批语,如‘欠警策、未见出色’之类贴之,并于文内补点数语,此卷便算毕命”。
以古代科考之严苛,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现代社会中如此大数量的参考人数与阅卷任务有多艰繁。
由此,每次大考之前,一些家长往往跑到庙中烧香拜佛,以求子女好运;或者,因为预估分数与实际分数相差太大而急于申请查分阅卷,不一而足。
从这个角度而言,阅卷工作的严谨或疏忽,无形中岂不也是一种命运的眷顾或嘲弄?
事实上,近年来也确实出现过类似问题,如前几年某省即调用本科生进行阅卷,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最终不得不重新评阅。
在古代,如果有一定数量的考生对考试结果有所疑问甚至闹出乱子,为显示公平公正,有关当局也会下令调集原卷重新阅评,如中间有舞弊情事,考官往往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以此而言,科考(高考)作为一种“开放、公正、平等”的求学选拨机制,在各环节都要严格把关,杜绝各种笔端,这才能让公众真正的加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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