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毁誉参半的三国乱世终结者：《晋武帝传》填补魏晋史研究空白

《晋武帝传》

朱子彦 著

人民出版社出版

中国历史上大一统王朝的开国帝王，往往在后世会得到很高的历史评价，功绩和名声都会彪炳史册。在他们之中，晋武帝司马炎恐怕是一个异数，他是三国乱世的终结者，西晋王朝的开国之君，但在历史上却毁多誉少，颇受冷落。甚至长期以来，国内没有一部专门研究晋武帝的学术著作，这使得人们对这位帝王的认识也十分模糊。近日，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三国研究学者朱子彦的新书《晋武帝传》，该书是“中国历代帝王传记”丛书之一，是作者继《司马懿传》之后再度创作的一部魏晋帝王传记，填补了关于晋武帝司马炎研究的空白。

《晋武帝传》为晋武帝司马炎的学术性传记，是作者前作《司马懿传》的姊妹篇。本书多维度立体化地再现晋武帝司马炎这一复杂的多面向的统治者的政治生涯，以及其所处的重要的中古转折时代。晋武帝司马炎是西晋开国皇帝，在其祖父司马懿、伯父司马师、父亲司马昭所开创的政治基础上，受魏禅让，建立晋朝，又渡江灭吴，最终完成了三国统一的历史伟业。西晋王朝是汉唐间历史上一个具有重要转折意义的时代，在官制、法制、经济制度、分封制度等多方面都有改革，对后世历史进程影响深远。而晋武帝统治前期，结束了汉末以来长期的分裂战乱，革新政治，推行法治，经济振兴，文化昌明，整个社会呈现繁荣景象，史称“太康之治”。而其统治后期，却逐渐骄奢淫逸，怠惰政事，在国家大政和继承人选择上都出现了重大失误，为西晋短暂统治的覆亡埋下了深刻隐患。

司马炎虽为西晋王朝的开创者，但学界对他的研究并不充分。在《晋武帝传》之前，仅有一部日本学者福元启郎所著《晋武帝司马炎》，但该书却并非司马炎的传记，而是一部汉晋之际的简史。连作者自己都说“本书的标题与内容不完全一致，有些名不副实。”有鉴于此，朱子彦在完成《司马懿传》之后，就着手投入到《晋武帝传》的撰写中。他发现，研究晋武帝及其时代主要制约瓶颈是文献资料的欠缺，在唐朝初年，尚存有二十余家晋史，但随着历史变迁，这些史料大多散佚，除唐朝官修《晋书》以外，如今能看到晋朝的史料基本都是残缺不全的。而《晋书》记载也十分简约。因此，朱子彦在撰写《晋武帝传》时，便不仅限于帝王的个人生平事迹，而是采取个案分析的方法，从微观研究着手，反映出西晋初年历史时代的社会体制、思想文化甚至民风民俗、社会风貌。

（图源：视觉中国）

朱子彦认为，在史家的评论里，司马炎往往是一幅守成之主的形象，坐享其先人打下的基业，实际上，有晋一代的政治、经济、律法制度都是在晋武帝时代制定的。该书中“晋武开国：其命维新”一章中详细梳理分析了司马炎建立晋朝后推行的一系列整治措施，如三省制度、泰始律、占田制与户调式、分封宗室诸王等，其中许多措施深刻影响了隋唐以降直至明清的政治体制。谈及西晋历史，无法回避的一件大事就是“五胡入华”，而在晋武帝统治时期，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少数民族加速了向内地迁徙的脚步，与汉族的融合日益加剧，矛盾也开始激化，这些涉及边疆史、民族史的问题，在《晋武帝传》中也有专章进行论述。

晋武帝统治时期最大的一场军事战争就是晋灭吴之战，这也是三国史的终章，它结束了汉末以来近百年来的分裂局面，让中华复归一统。然而长期以来，学术界关注度过分集中于官渡、赤壁、诸葛亮北伐等热点战争，对这场事关三国统一的重大战争着墨甚少，这给人造成了晋灭吴统一易如反掌的感觉。朱子彦在《晋武帝传》中用了较大的篇幅书写了这场战事的前因后果，他认为，晋武帝即位初期，无论从西晋的内部条件还是外部环境来看，都面临着诸多的问题，灭吴之战亦克服了重重阻力。若非晋武帝的精心谋划、周密部署、长期筹备，灭吴之战不可能如此顺利，他的一统六合之功还是值得肯定的。

在《晋武帝传》中，朱子彦对晋武帝司马炎的功过进行了理性的分析，既肯定了他统一的功绩和“太康之治”的建树，也直面了他在位时期的诸多弊端，如混乱的宫闱生活、排挤齐王司马攸、立嗣失当、过分倚仗外戚等，认为司马炎在位期间的许多失政之举为西晋的短命而终埋下了伏笔，他本人也难辞其咎。

作者：成长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朱自奋